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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够方岐生喝一壶醋了。 答应谁都行,就是死活不答应他,这不就叫人心烦了吗。 正好张妁又提出了参加比武招亲的方法,方岐生承认,当聂秋答应下来的时候,他确实是动了怒,后来想了想,又觉得是个机会,于是顺势也跟着答应了下来。 方岐生曲起指节,抵住下唇,语气带了点笑意,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就没必要瞒你了。你现在及时抽身,不去参加比武招亲还来得及,不过……” 不过你就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参加别人的比武招亲吗? 聂秋哑口无言,又瞧见方岐生的那副神色,真恨不得捏着他的脸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方岐生当初提起要和他比试的时候,聂秋委婉地拒绝了。因为上一世的缘故,他一想到对方岐生拔刀相向的场面都胆战心惊,更别说真要与他切磋了,不可能的。 而且,说句实话,在聂秋眼里,和方岐生做那种事的时候和打架没什么区别。 鲜血淋漓,伤痕遍布,又咬又舔,恨不得将对方吞吃入腹,可不是和打架没区别吗。 床上也打架,床下也打架,聂秋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方岐生那些奇怪的念头。 但是想到方岐生要去参加别人的比武招亲,聂秋恍然就明白了之前方岐生为什么会生气,换了他也想生气,这种事情怕是没有人能忍受得了。 他有私心,而且很严重,不想让旁人看见方岐生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过,转念一想,别人再喜欢也没用,反正他早就捷足先登了。 聂秋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方岐生,说道:“你已经处心积虑布好了陷阱,我除了往陷阱里面跳,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只要你到时候不会后悔就好。” 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偏袒过一个人。 方岐生却不领这个人情,只是说:“我不会后悔的,你也无须顾忌我,该怎么出招就怎么出招,行走江湖,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磨了这么久,聂秋总算是肯答应下来,方岐生的脸色由阴转晴,上下打量了聂秋一番,抬手遮住他的左半张脸,看了一会儿,又改成遮住他的下半张脸。 聂秋轻轻?“嗯?”了一声,很疑惑。 方岐生迟疑片刻,最终拍板敲定,“到时候你去买张面具戴着,要遮得严严实实的那种。” 聂秋就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起来:“好,那你也得戴上面具。” “我们两个都戴面具?”方岐生想到那个场面就好笑,“一黑一白,一看就是……” “一对?” 方岐生愣了愣,很快就用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聂秋的嘴,轻咳两声,说道:“一看就是一伙。我觉得你最近的这种话实在是太多了,也该收敛收敛了。” 什么清风朗月啊,光明磊落啊,玉洁冰清啊,那些词儿都不适用聂秋了。 方岐生想,分明就是只狡猾又会掩饰的狐狸,简简单单讲两句话就能勾得人挪不开视线。 于是他就凶巴巴起来,威胁道:“你别和我讨价还价,到底戴不戴面具?” “知道了。”聂秋眯起眼睛,声音含混,乖乖答应了下来,“我会戴的。” 第139章 双璧 张蕊支起一条腿,?毫无形象可言,流里流气地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那群人。 她的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是常年舞枪弄棒所留下的痕迹。 比武招亲的擂台上,有两人正缠斗,你来我往,?拳脚毫无力度,一看就是花架子,亏得街旁伸着脖子凑热闹的那群百姓看得津津有味,?竟然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劲。 这大抵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妁姐,?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魔教教主与右护法在哪里?”张蕊看得倦了,打了个呵欠,扯扯张妁的衣角,凑过去轻声问道,?“这些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多久能来啊?” “你别着急,肯定得等父亲来过之后,?他们才会现身。” 张妁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角从她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手中抽出来。 镇峨王平日里处理的公务可不少,不可能天天守在擂台旁,?所以他只会在第一天的时候露露面,?好让镇峨城的百姓们知晓他对此事的看重。 之后,只有在比武中夺得头筹的人才能进镇峨府再见到他一面。 而方岐生和聂秋会刻意避开镇峨王,?等他离开之后再出现,免得被认出来。 张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椅背上,懒懒地掀起眼皮,四处看了看,?这才好像后知后觉似的,对张妁身旁坐了许久的贾昭笑道:“哟,这不是姐夫吗,实在抱歉,我这时候才瞧见你,姐夫这么大度,应该不会怪罪我的无礼吧?” 贾昭嘴角抽了抽,表情是一贯的沉稳内敛,语气平和,很宽容地说道:“不碍事。” “蕊蕊。”张妁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眯起眼睛提醒道,“别总是捉弄他。” 张蕊活了十六年,没有哪一天是让人省心的,经常闹得镇峨城鸡飞狗跳,凶名远扬,街坊邻居都怕了她,可她又是镇峨府的闺中小姐,所以想借此巴结她的人倒也不少。 如果说镇峨王最放心的女儿是张妁,最头疼的女儿就是张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