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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再次传来砸门声,醉鬼口不择言地辱骂着,阮惜玥捏紧手里的酒瓶,冷不丁朝着门摔去,视线未从傅泊淮脸上挪开半分。 碎片四溅,应着脆响落了一地,耳边也终于安静了。 傅泊淮突然想起临走时,盛寻一脸无奈地问他的那句“你不累吗?” 从国外追回国内,又从国内追到国外,他很想理智地坐下来思考下这个问题,但很可惜,骨子里的偏执让他无法理智。 当年傅泊淮默不作声地解决了她们的资金问题,只是难得心软了一下而已,他没想打扰她们的生活,儿时半个月的相处时间就算再开窍,他也不觉得那是喜欢。 他冷静地将其定义为偿还。 不管是林蒽凝还是阮惜玥,对他的个人世界都有极深刻的意义,那是在傅家从未接收过的情感。 他时不时关注着她们在英国的动态,以便于暗中施以援手,没成想却慢慢在窥见阮惜玥的日常后察觉到了安心和吸引力,渐渐演变成莫名的情愫。 她的鲜活在他贫瘠的土地上不受控制地疯长,隔着八个小时时差的距离,傅泊淮不厌其烦地往返,窥探,像是参与了她所有的人生。 直到跟着阮惜玥一起心痛难捱,迫切想要帮她抚平伤痛,他才恍然大悟,十六岁那年种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结成了爱人的能力。 或者说是爱阮惜玥的能力,他甘愿成为唯阮惜玥至上主义者。 所有的焦躁都在见到她后偃旗息鼓。 可能是淋了雨,可能是刚才门外的危险境地,可能是白天来过一趟却不见人影,可能是心存侥幸再回来看一眼,最后却在楼下隐约看到了亮光。 他才终于忍不住将所有都倾吐。 可惜末了,最重的话也不过是一句:“阮惜玥,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失控发疯?” 第64章 .火山(二合一)粗暴的,不受控制的吻…… 失控发疯。 这四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属于傅泊淮的形容词里。 他素来冷静自持,高傲矜贵,领地之内尽在掌握,只有他让别人发疯的份儿。 可一物降一物,阮惜玥恰巧是那唯一的变数和偏差,是傅泊淮情绪的掌舵者。 墙壁上的投影是相拥的姿势,缱绻缠绵,他们之间却隔着愈发浓郁的苦橙花屏障。 他总拿她没办法,底线一降再降,最后只能将真心双手奉上。 一连串的质问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傅泊淮胸腔上下起伏,沉重的呼吸中匿满尚未平息的失控和急迫。 此刻如果盛寻在的话,肯定会张嘴调侃两句,长本事了啊,都舍得跟你的小月亮发脾气了。 雨声密集,从左耳灌到右耳。 傅泊淮身上的长外套还淌着水,沉甸甸地压在肩膀上,很不舒服,他烦躁地脱掉外套丢在地板上。 烛光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自始至终,阮惜玥都没有开口回答,她只是突然想试探一下眼前的冰块铁人对她的底线。 于是,她抬眸仰视他,长睫上还挂着外来的雨水,下眼睑的弧度似是小船,盛满了随手抹上的胭红,柔软到楚楚可怜,再硬的石头都会化成一滩水。 可傅泊淮没动,歇斯底里后只剩下沉默,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心底,她不知道他想从她眼底找到什么,无措和心慌开始蔓延。 这次,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氛陷入僵持。 黑色毛衫的衣袖很长,几乎罩住了阮惜玥的整只手背,香薰蜡烛还在燃烧,捏着它的泛白指尖微微发烫。 阮惜玥吸了吸鼻子,将蜡烛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用带着温度的手指去勾傅泊淮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僵硬,触碰到的瞬间,冷热相抵立刻唤醒了肌肉记忆,仅是一个小动作,傅泊淮就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阮惜玥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她将他细长的食指攒在柔软的掌心,力道慢慢收紧,又小幅度地晃了两下,声如蚊讷:“没有不告而别,我留了纸条的。” 万全的打算自然包括他不来的可能性。 唇瓣开合,她的声音轻而软,示弱和撒娇轮番上阵,那是她惯用的杀手锏,可是这次好像失效了。 冰山变火山。 面前的人还是很生气,或许还有惊慌和难过,但被他掩饰得很好,爆发完后的静默宛如凌迟,每一秒都让阮惜玥感到不安。 看不见的昏暗里,傅泊淮另一只手握起拳,任凭指尖嵌进肉里。 你看,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这会儿甚至还在反复回想刚才有没有口不择言,纠结和苦涩同时抵达,再次助长了刚才的焦躁,也彻底打碎了管束的外壳。 傅泊淮猛地抬手按住她细嫩的后脖颈,往上提,动作突然,香薰蜡烛被撞掉,滚落在地板上。 苦橙花味四散。 脆弱的烛火扑烁了两下便灭了。 公寓彻底暗下来,听觉被无限放大,窗外的雨穿透隔墙敲打在耳膜上。 阮惜玥被迫踮起脚,下颌到锁骨的线条崩直,后脑的碎发穿插在傅泊淮的指缝里,有几根被拽得生疼。 愠怒和苦涩成了火山爆发的燃料。 鼻尖的距离不过厘米,灼热的气息极具压迫感,傅泊淮的嗓音沙哑低沉,每个字都像被荒原震起的沙砾滚过。 “你是不是以为我每次都会对你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