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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后气流有变,我堪堪转身,抬起双臂。 嘭!我砸在地上,滑出数米。 那条蛇被甩了出来,因雨水滴答幽幽转醒,与我四目相对。 嘶!蛇想跑,但被我抓住。 我有理由相信,你的主人就在附近。我喘着气,手在用力,那朵花在我手上,你也在我手上,再不喊人就扣了你的蛇胆! 嘶! 小乌蛇仰首,发出一阵奇异声音。纵使雨落如鼓,那声嘶鸣却穿透暴雨,于四面八方回荡。 下一秒,我感受到一股视线。 抬头,一个人影坐在大雁塔上方的围栏上,晃了晃腿。 就是你?我咳出一滩血水。 那人歪头,似在看我。 于是雨点顺着那斗笠滚落,好巧不巧,滴在我额上。 啊! 又一个士兵被扑倒,雨水四溅。 见状,我狠狠一捏,痛得黑蛇嘶嘶惨叫,求救连绵。于是,我看见上方那人将手探进蓑衣,取出一杆翠色欲滴的笛子。 呜青笛横起,笛声悠扬。 刹那间,下方的死士仿佛被按下开关,瞬间定格雨中,一动不动。 我一擦嘴角的血,起身:让这群死人再死一遍! 雨声如鼓,上下两隔,那人却仿佛听得见,视线再度落在我身上。 呜笛声调子一转,多了几分诡秘。 这、这是幸存的将士们皆瞪大了眼。 伴随那诡异笛声,原地宕机的死士颤抖如筛,口鼻眼耳中爬出蜈蚣、蝎子、花蛾旋即,这群密密麻麻的毒虫齐齐沿着柱子攀爬向上,在人影身旁融汇成一只巨型黑蜂,嗡嗡振翅。 反观下方,噗通之声连绵不绝,失去蛊虫凭依,一具具尸体轰然倒下,化作一滩滩粘稠绿汁,于雨水冲刷下烟雾四起。 呜笛声仍在响,调子又换了一轮。 嘶!听闻此调,黑蛇眼中射出红光,气力骤然凶猛,竟生生咬碎了口中的石块。 一惊之下,我条件反射地松手,那蛇便啪的挣脱,几个摆尾,眨眼游至上方。 你好凶啊。 此刻暴雨平息,雨滴稀稀拉拉,上方人影放下青笛,一下下抚摸胳膊上的蛇,晃腿。 毁我一具极好的身体,坏我计划,踹我两脚,拿刀威胁我,抢我的花,还要杀我可爱的阿毛,又一次威胁我,所以 斗笠下方的悠闲语调就此骤变,恶狠。 这是你自找的! 瞬间,那只由群虫组成的巨型黑蜂俯冲而下,撞在一个士兵身上。 啊! 惨叫凄厉,那士兵整个人笼罩在群虫之中,顷刻间血肉溃烂,面露白骨。 混账! 不知是不是心急与愤怒交加,我胸口一阵燥热,没功夫再顾顶上人影,立即冲了过去。 虫皆怕火,但大雨过后,哪还有能点燃的火把?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分食? 滚开!我脱下湿漉漉的外袍,硬着头皮左挥右扑,试图将虫群驱走。 我知道这种做法收效甚微,等同赴死。不料我一冲进去,虫群就仿佛见了鬼,不仅不来,还飞得老远。 我心下奇怪,试探性地走近一步。顿时,那好容易重组的黑蜂再度散了架,甚至掉出了几只蜈蚣。 冲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干脆主动追着那虫群跑。 就这样,一个人,一群虫,绕着大雁塔跑了两三圈。最终,虫子撑不住了,爬的爬,飞的飞,鸟兽作散。 危机倒是就此解除,然来时百人,眼下仅剩二三十。 一时间悲愤上涌,强压的甜腥终究溢出口。 我听见有人惊呼,倒下前,我扶住那只伸来的手,吐出最后一丝气力:回营!将情况禀报军师! 老实说,我晕得极不放心,生怕那人又整出什么死士虫群。 奈何这次似乎是新旧伤齐发,待我强撑着起来,床边的宋清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三天。 片刻后,贺兰瑾闻讯赶来,我立即问他:其他人怎么样了?操控死士的家伙抓着没有?地下虫巢清理干净了吗? 莫急,你先躺下。 那扇子冲我肩上轻点,而后逐一道来。 我听得其他人都活着回来了,不由松了口气,可闻那吹笛人无影无踪,地下虫巢又阴湿过重,根本点不着火,便是犯愁。 这倒无妨。贺兰瑾扇子一开,摇了摇,无非是巫蛊之术,文王府内有位蛊师,藏书亦足,我回去一趟,学一学也无妨。同样,那些虫蛹既然毁不了,那就为我所用! 这话若换别人来说,怎么听怎么像吹牛逼,但贺兰瑾不一样。 传闻,他六岁便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十岁就已和诸葛居士对弈胜出。倘若是他,没准对那虫巢中的妖花有些头绪。 想到这里,我便将此事道出,一面探手入襟只取出那块刻着长高的木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