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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辞也不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来,是来逮人替他做工的。 “近来趁着天好,家里正在整理藏书……”江辞揉了揉鼻尖,“可我与仓哥儿约好了去柔玟亭观荷。” “懂了。”江宛站起身,“既然江公子要出门找朋友玩,那只能由小的去当监工了。” 江辞笑了一声,又道:“其实祖父也在,不过这些藏书本就是他翻乱的,所以实在是指望不上。” “懂了,不光要当监工,还得看住祖父。” “姐姐真是一点就明。”江辞捧了她一句,放心地走了。 江宛则去怀净居凑热闹。 这一进院子,可把她惊着了。 怀净居占着正房正院,地方不可谓不大,眼下却被一箱箱藏书挤得满满当当,放眼望去,起码有个三十箱。 比起书来,收拾的仆役却不大多,因为书籍珍贵,有些古籍更是易碎,所以动手的仆役都格外小心。 江宛见祖父惯用的小厮敬墨也在其中,便去问了句:“墨叔,你这箱是什么?” “回小姐的话,这箱里都是四书五经的注本。” 江宛点头,不由感慨道:“家里竟有这么多书。” “故而外人笑称,江家不藏金不藏银,只藏书。” 到底是几代人的积累啊。 “我祖父呢?” “老爷在书房。” “那我找他去了,墨叔,一会儿再来帮你。” 敬墨笑着点头。 进了书房,却见祖父正打开一个卷轴。 江宛凑上去看了,见是一副山水图,高山流水,画得十分有灵气,便看向落款。 落款是余苫华; 江宛浑身一震。 “祖父,这是……” 江正道:“这是文怀太子所作。” 文怀太子余苫! 江宛骤然瞪大眼睛,纵使她才来这儿才几个月,却也知道当今圣上是干掉了文怀太子后上位的,这位文怀太子是先帝嫡长子,三岁就封了太子,一路顺风顺水,直到恒丰二十年,一场谋逆案给文怀太子带去了一杯毒酒。 文怀太子死后,才有了当今承平帝即位。 据她猜想的,文怀太子说不定就是承平帝拉下马的,她祖父留着这些东西倒是有些犯忌讳了。 江老爷子却没怎么察觉江宛的犹豫,自顾自道:“想当初文怀太子亦是诗赋皆通,书画俱佳,可惜啊。” “祖父留着这些东西,不怕圣上不高兴吗?” “陛下可不止这点儿肚量……”江老爷子将画轴卷起,笑着指他,“你啊,是小人之心啰。” 江宛皱了皱鼻子,不以为然道:“您刚才那意思分明是很惋惜的。” “文怀太子昔日也曾做过我的学生,我怎么就不能惋惜了。” 江宛说不过他:“总之是您有道理,我不跟您争。” 她随手捞起一幅字,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又忍不住问:“那文怀太子真的那么好吗?先帝怎么会……” “其实前朝废太子的声浪从未停息过,因为文怀太子一直到死前,都无子。” 江宛试探着:“他是身有隐疾?” 江老爷子似乎也不想多谈,只说:“终是往事,追究缘由也没什么意思。” 见祖父提起文怀太子便面带郁郁之色,江宛便也不忍再问了。 第十五章 八卦 江宛本想帮忙分书,可刚出了书房,茵茵院的红蒹就找了过来。 江宛:“何事?” 红蒹:“陈护卫让奴婢请夫人回茵茵院。” 江宛用了个不算高明的掉包计,叫夏珠扮成她回了府。 陈护卫是跟着夏珠回府的,他此时前来,必是有了结果。 江宛长舒一口气:“走吧……” 红蒹却问:“夫人要乘轿吗?” 江宛一愣,忽地笑起来,觉得心头阴霾稍稍散去。 上回她与江辞抱怨茵茵院离旁的地方都太远了,走得腿疼。 虽说家里常备着竹轿,但那都是老爷子使的,用的也都是小厮,她若坐了,就是不贞不孝。 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安哥儿便记在了心里,还这么快便备好了。 但江宛还是摇了摇头。 红蒹本想再劝,却见夫人一回头,笑容极是灿烂。 江宛笑道:“急着回去,坐轿子不如自己走快。” 红蒹愣愣地点了点头。 江宛匆匆回了茵茵院,一眼便看见陈护卫正侯在中庭。 江宛为了躲太阳,所以从廊上走了,远远对他打了个手势。 陈护卫便跟了上来。 江宛问:“如何?” 陈瑞:“如夫人所料,马车在经过前门街时,被人伏击,用的是箭。” 江宛点头,又问:“夏珠没事吧?” “没有,照夫人吩咐安排,安排她在半路下车,眼下已经回府了,只是受了些惊吓。” “嗯……”江宛想了想,又问,“你们可留下活口?” 陈护卫抬眼望向她,似乎有些惊讶于她会这么问。 江宛顿时回过神:“不能说,便不必勉强。” 陈护卫犹豫一瞬,低声道:“来的都是死士,若是能活,说出来的也有限。” 江宛:“那无辜伤亡多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