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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收枪站定。 宁剡鼓了三下掌。 “练得不错,定是下了功夫的。” 无咎对他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宁剡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只拿起长枪上前道:“只是你后撤的时候,下盘不稳,若是有人一扫,你便倒了。” 无咎领会了其中意思,试着换了种方式后退。 宁剡正要说他做得不错,忽然听见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二人都转头望去。 亲眼看见一个石子从围墙外被抛了进来。 宁剡:“我先去查看。” 无咎点头,留在原地。 宁剡绕过了忍冬丛,果然见地上有散落的石子,其中一枚上还包裹着纸。 什么人玩的无聊把戏! 宁剡本不予理会,但想了想,还是把纸条从石子上剥了下来,打开一看。 无咎眼睁睁看着宁剡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震惊,再到怒容满面。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宁剡把纸条团起,对无咎道:“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无咎什么也来不及问,便见宁剡打了个呼哨,往后院跑去。 宁家人爱马,宁剡的军马蚊雷便一直养在后院里,听到宁剡的召唤,立刻冲了出来。 宁剡的手在马鞍上一撑,提着枪翻身上马,催促蚊雷跑了两步,才想起家里不能纵马的规矩,于是又下了马,牵着蚊雷,便往最近的后门跑去。 出了门,他便上马朝巷口疾驰,只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烧。 就在这时,巷口忽然有个蓝衣男子转了出来。 那男子修眉凤眼,琼鼻高挺,生得一副讨人厌的漂亮模样。 宁剡立刻勒马,只是蚊雷冲势太急,高高跃起,落地后又小跑几步,才停了下来。 灰尘四起,闪避道一侧的余蘅用袖子遮住口鼻,大声抱怨道:“宁少昀!你赶着投胎啊!” 宁剡调转马头,下马去查看。 灰尘落定,余蘅才放下了手,露出昳丽的面容来。 他总是这样,在灰尘里,在阳光下,都漂亮得好似能发光一般。 宁剡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在宫里练武,袁将军就常常说,九皇子男生女相,心肠也更软些,怕是在武道上没什么前途。 事实上,每次交手,余蘅都能和他打个平手。 “牛头,怎么不说话?”余蘅叫他的外号。 想到这家伙爱捉弄人的性子,宁剡敏锐地问:“那个石子是你扔的?” “对啊。”余蘅低头掸灰。 宁剡立刻转身就走; “但写的是真事儿!”余蘅喊。 宁剡脚步一顿。 余蘅:“你先说你知道的事。” “当年我赶到望龙关时,听埋在尸堆下的亲卫说,葛将军中了埋伏,军中有奸细,我查出一伙逃兵很有问题,可陛下不让我查,把我调去了镇北军……” 宁剡声音低沉,“后来南齐战败,我旧事重提,陛下也松了口,你也知道,那伙逃兵在大相国寺绑了公主,他们的军师姓于,在封泽山落草为寇,我又去剿匪,可惜棋差一招,只问出当年是有人对葛将军下了命令,他才去了望龙关。” 余蘅微微点头,他的猜测也是如此。 余蘅道:“那个下命令的人就是安阳大长公主。” 第一百零七章 前夜 “不可能……”宁剡此时也冷静下来,“我去看过兵部的文卷,并没有这道命令。” “是密令。”余蘅道,“皇上从来不对战事指手画脚,葛将军还能听谁的命令?” 宁剡看他十分有把握,不由问:“以你的脾气,不可能凭猜测给人定罪,你一定还有别的证据。” 瞧这傻大个,要是别的证据能说,他会不说吗? 余蘅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玩吗?” 宁剡认真回答:“我是武将,也是外戚。” “屁!”余蘅道,“因为你傻!” “你提着枪骑着马,现在去找安阳有什么用,是想杀了她,还是指望她和你说实话,我告诉你此事,难道是为了让你去打草惊蛇吗?” “你是为了让我有个防备。”宁剡也不是不懂,只是不甘心。 “也是想了结你的这场执念。”余蘅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该放下了。” 不过是被人绊住,未及驰援,这家伙竟然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也真是蠢到家了。 要是继续这么蠢下去,将蠢可是要蠢一窝的,把镇北军全带偏了怎么办? 宁剡沉默一会儿,又问:“真的没有证据吗?” 余蘅道:“真的没有。” 蚊雷在不远处低头吃草,巷口前后一片安静。 宁剡忽然道:“我们刚才说的话,会不会被……” “不会……” 余蘅看着他,不禁想问,他看起来会蠢到让别人听见这么机密的话吗? “嗯。”宁剡的肩膀塌了下去。 这个傻子啊,要难过回屋里难过,在这儿难过,还叫人看着怪不忍心的。 余蘅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声气,还是伸手抱了抱他。 …… 无咎从宁剡处回来,看着情绪不高。 江宛叫住他,让他陪自己去掏鸟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