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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蘅不在意,这些年他受的猜忌也不少,但承平帝顶多也就冷着他,或者恶心恶心他。 别的,一应没有。 有时候他甚至巴不得有,他巴不得太后不要抱着他哭泣,而是干脆刺他一剑,他巴不得皇上给他按个罪名,让他去死,也不要受这些阴毒的攻心之计。 “望遮,望遮。”阿柔看着他,“我们都叫你望遮,不叫你的那个字。” 听她这样说,这件事竟然也不算个事。 没人叫他学臣,那这两个字与他便无干系。 余蘅怔然望去,然后笑了:“多谢你……” 第五章 《狗》 离开郑国夫人府时,余蘅的心情很好。 他觉得很奇妙,没想到江宛离开后,他在这个地方依旧可以得到安慰。 青蜡为他牵着马,神情凝重。 余蘅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怎么了?” “多荣王爷在花雪楼说为了庆祝公主与南齐联姻,决定把手里仅剩的十颗仙丹卖给有缘人。” 余蘅嗤了一声:“有缘人?” 青蜡道:“也就是价高者得。” …… 吃晚饭的时候,江宛和圆哥儿那两份是送进房里的。 晚饭后,阮炳才又进来了,还带了两套衣裳,都是给圆哥儿的。 阮炳才说:“路途中风沙大,为了少些麻烦,还请夫人替少爷换上衣裳。” 衣服是肯定要换的,毕竟圆哥儿闻起来都要馊了。 可是这些衣服全是小姑娘穿的衣裳,上衣下裙全是一水儿的粉色。 江宛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阮炳才脸皮不薄:“都是好料子。” 江宛:“你想把圆哥儿打扮成小姑娘,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我呢?” 阮炳才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贱内……” “什么?” “委屈夫人做一回阮夫人,令公子则须当一回在下的女儿。” “这个自然可以……”江宛展开漂亮的小裙子,“不过您堂堂一个三品知州,就准备让妻儿臭上一路吗?” 阮炳才干笑:“路上沐浴多有不便,再者说,这天也凉了,万一寒气入体,便要耽误赶路了。” 这倒是实话。 不让圆哥儿洗澡,是怕他生病,影响他们赶路,可是江宛是个大人,这天气也没有冷到哪里去,头皮都痒了两天了。 江宛道:“好歹送些热水上来,擦洗一番,否则这么捂着,也是要生病的。” 阮炳才也没得寸进尺:“在下即刻叫人送上水来。” 这是江宛洗的第一个澡,之后七天,她都没有洗澡的机会,因为没遇上驿站,一直都是在马车里将就。 在外赶路,衣食住行是样样都要将就,离了枫丘驿后,途径醉水镇,江宛死活不肯往前走了,非要进镇里找个客栈,烧水洗澡吃点好的。 还扬言,要是阮炳才不答应,她就跳车。 江宛眼下也算是拥有了一定的行动自由,虽然这个自由很有限。 那么,如何不露痕迹地争取到更多自由就很需要考虑了。 清醒地相处了几日,江宛发现阮炳才身边只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仆,兼职赶车,另外就是十个做镖局行打扮的护卫,气势还要压过阮炳才,尤其是为首的护卫,江宛听别人叫他熊大。 实在是很想问一问他有没有一个弟弟叫熊二。 但是她更想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是金吾左卫,比右卫那群勋贵子弟强出一座山去,以悍勇闻名的左卫,经常出没在大梁的重要人物身边。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需要洗澡洗头换身干净衣裳。 “如果不洗澡,我这样爱干净的人,是绝对熬不住的,如果我真病了,更要误了行程,还不如今日去镇上住客栈,好赖让我舒舒服服地歇一歇……” 江宛根本不给阮炳才插话的机会,“况且你们看我这个蜡黄的脸色,就知道我离病倒就差一阵风,再多赶一天路,说不定就吐血了。” 阮炳才见江宛虽嘴皮子利索,确实也是满脸病容,便点了头,可他同意了不够,还要去看熊护卫的脸色。 熊护卫皱着眉,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江宛。 江宛坦然回望。 熊护卫因赶路满面风霜,眉毛都被灰土染得发黄,他高颧骨,方下巴,眼睛不大也不小。 但因浑身的煞气,显出一副凶相来,若是换副破烂些的行头,路上碰见了尽职尽责的官差,定是要惹来盘问的。 圆哥儿把头伸出马车,给娘亲帮腔:“对的,娘亲咳哧咳哧,嗓子难受。” 熊护卫的眼神落在圆哥儿身上时,便没有那股子如刀一般刮人面皮的审视了,不知考虑了什么,他也点了头。 江宛便睡了几日来的第一个好觉。 洗完澡,身上都轻了十斤,江宛甚至觉得自己跑着跑着说不定就能飞起来。 江宛给自己绑了头发,换了衣裳,又让护卫再去给她买几身干净的。 最要紧的还是月事带,这件事她也告诉给熊护卫了。 熊大听到她需要月事带后的表情,真的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因她中了那个要命的绝嗣毒,所以月事不调已经很久了,有时候缠绵半月,又动辄两个月也不来一次。 正因为没有规律,江宛才想着要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