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家乡

    经过几十次抓绳子练习，石头现在抓蛇是一抓一个准。当然也少不了给道士打打牙祭。道士也不忌口，只要是石头送来的东西，什么从家里偷出来的小块猪肉，邻居家偷来的几个鸡蛋，自己抓的蛇肉兔子肉野鸡肉，什么都吃。

    石头喜欢来上清宫，是觉得每次来到这座道观，总会觉得宾至如归，甚至比在家里更觉得有趣。道士每每用看徒弟的眼神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孩子，越看越喜欢。但是道士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中，很长时间以来，科学一直是主流，所有的宗教都被认为是封建迷信，道士所在的上清宫也不例外。若不是上清宫是个文物古迹，早就被拆掉了，道士也得被迫还俗。因此，收徒弟入玄门这事儿，道士还没法儿直接跟石头父母提出来。只有耐心等待，顺其自然吧。

    道士为了将来石头能够接班，未雨绸缪，不仅用美食勾引，还用讲故事的方法，开始了玄门道统传承的启蒙教育。石头年幼，好胜心强，被道士用激将法套住，每天都学习一段道家经文，再听道士说一段神话故事，再吃一顿好吃的。一老一小对这样的生活都很满意。这样几年下来，石头也认得了四五千字，远远的超出了小学毕业水平。李大山看见自己儿子学习进步，也是大为高兴，干脆认道士为孩子的私塾老师，让淑芬隔三岔五的送点柴米油盐酱醋茶答谢，也不再提让孩子去十里之外的小学校，自己放下心来继续外出打工去了。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父母免去接送孩子的辛苦，省下学杂费、校服费补课费等等的花费，兼之老道士对石头家几乎没有什么要求，供养全凭自愿，又省事儿又省钱，自然是十分高兴；道士有机会与石头厮混，越发感觉到这个孩子入我玄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也很高兴。不过最高兴的还是石头自己。每天读经书，道德经，阴符经，黄庭经等等，然后听神话故事，然后吃好吃的。吃饱之后就去漫天遍野的撒野。这样的日子是多磨的快乐啊，他才不愿意去学校，和一群乖宝宝在一起，坐牢似的在一只小板凳上老老实实的坐上一天。

    这一天，石头正在爬沟过坎的追逐一只肥硕的松鼠，一个失足，摔倒在一道沟里。爬起来一看，脑门摔破流血了。奇怪，这里都是松散的黄土地，哪来的石头？捡起来一看，是一块中心有空的圆形石片。半透明的，上面还刻画有环纹。

    这是什么东西？带回去给道士看看。老头不是自吹自擂见多识广吗？

    玄明子看见石头拿来的石环，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这是玉佩啊，好东西啊。这个邙山有许多皇帝墓葬，这块玉佩明显是陪葬的，不知道怎跑出来了。道士用块软布，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玉佩上原本沾染的石头的血迹，这时候渐渐的变得淡漠了，最后完全消失在玉佩中。玉佩又恢复成原来半透明的样子。石头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头，难道他真的认识石片？

    道士取出一团细线，编成一个挂绳，将玉佩挂在李天来胸口。认真的对石头说：“这块石片是一块玉佩，能得到它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的戴在身上，记住，永远也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身体。”

    石头第一次看见老道士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说话，也重视起来，用衣服遮盖住。

    石头这边过得潇潇洒洒，春妮却过的度日如年。自从石头哥哥从天而降杀死毒蛇的那一刻，小妮子心动了，发觉自己的心就不属于自己了，每天都十分想念石头哥哥。当然这里也有野餐美味的蛇肉的原因。可是母亲被上次的毒蛇吓着了，对春妮管的很严，不让随意出去。春妮无奈，只是心里暗暗希望石头哥哥来偷鸡蛋，这样就可以看见石头哥哥了。原来听母亲说过，石头经常过来偷鸡蛋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来啊。

    石头这个傻小子不知道有人惦记，每天都在没心没肺的享受着童年的乐趣。但是欢乐的童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石头已经十一岁了，这几年的玩乐之余，他不仅从老道士这里学习了许多的道教文化知识，也学到了小学生的课内知识。父亲从城里找来了小学各年级课本，让他自学，又拿出考试卷子，几乎全是满分。

    道士见状，知道这个孩子留不下来了，现在需要出去学习更高知识。对此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另外，考虑到既然生活在这个社会，就不能与社会脱钩。故此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去跟李大山说，应该把孩子送到外面学校读书去了。于是家里决定要把石头送到父亲打工的南港市的学校读中学。

    石头跟着父亲来到南港这个大城市，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高楼大厦鳞比栉次，人流车流滚滚，红绿灯一路上闪烁不停。各种各样衣服眼花缭乱。但是最吸引李天来的是饮食。在经过饭店门口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饭菜飘出来的香味。让他吞咽口水。这个城市号称吃货王国，食材涵盖范围之广，敢称天下第一。有人开玩笑说这里的人无所不吃。四条腿的不吃桌子，天上飞的不吃飞机。

    经过一套卷子的入学考试，李天来被塞进初一三班。虽然现在不是学校正式招生的时候，但是政府部门对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入学有专门规定，只要跟得上，随时可以办理入学。

    父亲为石头缴纳了一应的费用，石头换上校服，背起书包，里面是学校发的整套学习课本和用具，跟着教导主任来到班级教室。

    这个班有二十八名学生，加上自己，二十九人。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跟主任打过招呼之后，简单的对全班说了声：“这是新来的李天来同学。”就把这个新来的安排到最后面的一个空座位上。然后继续讲他的语文课。但是脸上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