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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岚玉莲步轻移进了室内,身后跟着一位着黎色裙衫的姑娘,低眉垂眼,是伯府二姑娘陶虹珠。 见陶灼正歪歪斜斜挂在一脸隐忍的陶宝琼身上闹腾,陶岚玉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下来。 陶灼坐正身子,笑着唤人,大姐姐,二姐姐,你们是才回来吗?两人衣服都没换。 陶岚玉坐下,是啊,本来想早点回来,耽误了一些时间。灼灼现下好了吧? 好了,陶灼语气还挺欢快,指了下自己的眼,是不是还有些肿?才敷了好大会子鸡蛋。 是有些,陶岚玉点点头,不细看也不很明显。不过,到现在眼睛还没消完肿,看来回来后又哭过,虽然六妹妹平时多顽皮,可到底在外人面前出了糗,小丫头看来是真长大知道害臊了。 没再提起上午的事,她见旁边胡乱扔了个绣片,便捡起来看,而后便忍不住笑了,灼灼,这是你绣的? 陶宝琼在一旁凉凉开口,可不是她,人说了,这是绣的太阳花,葵花。 陶岚玉柔声轻笑,朱先生怕是又要伤心了。 饶是一直沉默没有说过话,性子十分内向的陶虹珠闻听,都忍不住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来。 陶宝琼挑着眼皮看陶灼,看,看,连大姐姐都这样说,明儿就等着朱先生发火吧! 陶灼却很光棍地摊摊手,没办法,我对女红上无药可救了。朱先生早就该放弃我了,偏她不认,跟我较劲。 陶宝琼拍了她胳膊一下,这话是好这样说的,叫先生听见该伤心了,她都是为了你好。 她倒是想帮着作假替她交课业,可朱先生再了解不过陶灼的绣法,弄虚作假会更惹怒先生,反正,你就等明儿的吧。 陶岚玉翻看了下陶灼的大作,放下,叫三婶跟朱先生说说,别再勉强灼灼女红了,六妹妹实在与女红上不擅。 就是,我就不是那块料,不过我娘说了朱先生也不听啊,她非得要把我这块石头打磨成美玉,陶灼也很无奈,自己遇上的女红先生太过执着,可偏偏朱先生是祖母请回来的,她老人家也觉得女儿家该好生学女红。 陶宝琼道:我看你就是懒,除了先生要交的课业,平日里你连针线都不摸一下。这刺绣就得勤加练习才行。 这话说的有理,可在场姐妹都知道陶灼不爱针线,拿她没办法。 虽然陶宝琼说,但也只是动动嘴而已。 因今日正逢旬休,也是伯府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她们又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去了松鹤堂。 她们到的时候,老夫人屋子里已经有人过去了,远远地就听见小姑娘清脆的笑声,祖母,这几支桃花开的极好看,插到瓶中放在窗几上,祖母也可赏玩两日。 听见这声音,陶宝琼就冷哼了一声,谄媚! 陶岚玉无奈地轻轻扯了下她,你到底是姐姐,忍让她一二。 她陶如珍可不想做我妹妹,更想做我的姐姐,陶宝琼不无讽刺地说,她那个排行老四的庶妹,是还没出生就被她姨娘为了压自己一头,想故意早产生出来,还用此来诬陷她母亲害她早产,却被她母亲识破了,甚至,本该到了日子出生的陶如珍还生生往后拖了多半个月才生出来。 本来这些都是她姨娘做的事,陶如珍也算是无辜,但谁让这个庶妹从小到大就知道跟自己作对,处处跟自己较劲,她不反感她才怪! 陶灼马上脆脆地跟上,可不是,哪次不都是四姐姐先故意找事,她可不觉得当姐姐的就得让着妹妹,先撩者为贱,而且她这个四姐姐那真是贱兮兮的坏,令人厌恶。 虽然都是同一年出生,陶如珍也没少明里暗里挤兑自己过,她为长不尊,莫怪底下妹妹不敬她。 陶岚玉是个合格的长姐,即便心中也不喜陶如珍,更偏向陶灼和陶宝琼,到底是一府姐妹,在家里也就算了,出去了却是要彼此维护。 两人胡乱答应,陶虹珠却一直沉默,许是因为她如此更不惹人注意,倒少了被人找茬刁难,也让她愈发沉默寡言。 第7章 才进了松鹤堂,给祖母请安坐下,斜对面的陶如珍便开口了,听说六妹妹今日摔着了早早回了府,没事吧? 难得陶如珍没有找自己茬,陶灼便冲她笑了下,没事了,多谢四姐姐关心。 陶如珍心道,谁关心你了,以前六妹妹上树爬墙都不见不好意思过,现在看来六妹妹是长大,知道羞耻心了呢。只是可惜,难得旬假可以赏桃花,六妹妹可惜了。 陶宝琼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怎么说陶灼都行,别人却不可以,语气严厉地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灼灼那是害羞。连个话都说不好,用词不当,先生真是白教你了。 陶如珍立马委屈地朝上首的老夫人告状,祖母,您看三姐姐,珍儿也没说什么呀,她这般凶人,珍儿不过是关心六妹妹而已。 行了,邵氏年过半百,额前头发花白许多,都少说些吧。灼灼,来,到祖母这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