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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她谁都没向着,可陶如珍却知道祖母还是向着陶宝琼。不就因为她们是嫡女,可自己也是父亲的血脉,祖母太过偏心。 她隐晦地朝陶灼和陶宝琼看了一眼,目带愤恨。 她也的确更喜爱陶宝琼和陶灼,不说这姐妹两个幼时曾在自己院子里养过一年,平时她们也和自己亲近,是那种祖孙情谊的亲近,而非陶如珍带着讨好和目的的亲。 是邵氏不喜妾室,她曾因伯爷当初纳妾诸多伤心,甚至还滑落了一个孩儿。但妾生出的孩子,她却未曾迁怒。比如她的庶子陶同正,便是他那个姨娘再混账,只要他自己拎得清,她也不会苛责刁难与他,顶多是漠视罢了。 但若是这些妾出的孩子本身不讨喜,她自然不会喜欢。所以,即便陶如珍是自己儿子的女儿,即便妾生,也是自己血脉,她幼时本也疼爱。可这个孙女是个拎不清的,跟她那个生母王姨娘学了个十成七,她自然不喜。 邵氏坐在上首,将陶如珍的举止收予眼底,她收回目光,慈爱地看向小孙女,灼灼,出门在外,发生些意外没什么的,谁还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便是当众出了差错也无碍,下次注意便是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错,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用怕丢人,理解的人都会善意以待,像你姐姐兄长还会担心你。 嗯,祖母说得对,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让祖母担忧了,陶灼亲昵地往老夫人怀里靠了靠,现在想想,除了家人为我担心,其实外人也不会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关注我,我也不是焦点。就算被人看到了,就是笑话呗,我想通了,不尴尬,而且,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还得是别人呢。 她就小小地借用下前世的经典语录。 前半部分听着还挺正常,邵氏还微笑地点头,可后头越听就不大对劲了,不由哭笑不得地轻拍了她一下,你这小混蛋,说的什么话,这话是这么说的么?本以为小孙女长大成熟写了,如今看来还是小孩子心性。 陶灼就嘿嘿地笑,在她看来,祖母就跟前世的奶奶一样可亲,她可不像其他姐妹那样还怕她,更是仗着自己年幼,使劲跟老夫人撒娇,祖母,我想吃饺子了,韭菜鸡蛋馅的,要打进去的鸡蛋,不要煎好了再放进馅里那种。直接打进去的鸡蛋更鲜。 好,好,给你做,邵氏享受着小孙女直白的亲近,现在的春韭菜的确也鲜美,正好离用晚食还有点时间,估计能给做出来。露珠啊,让大厨房的人加快手脚,做些韭菜鸡蛋饺子来,照灼灼的法子做。 露珠赶忙去大厨房吩咐。 邵氏又笑陶灼,你呀,说起吃的来,那可是头头是道,还知道煎鸡蛋直接打进去的包法,你呀就是个□□。 陶灼却不觉得自己是个□□,顶多算是个小吃货,我就是觉得那样更好吃,更鲜美。 陶如珍见上首祖孙两人亲昵地说笑,自己根本插不上嘴,更是气闷,再见陶宝琼居然也安稳地坐住了,不去跟陶灼争,只觉得她假惺惺,故作高傲姿态,放不下身段去讨好祖母。本来要不是她们来的这么快,自己还能在祖母跟前讨讨好,都是她们坏了自己好事。 陶宝琼可不在户陶如珍眼刀子似的目光,她就看着陶灼傻乎乎笑着跟祖母说话,自己个怡然自得地品着茶,惬意极了。 其实,陶灼可不是傻乎乎笑,只是因为吃的胖乎乎,加之个头小年龄小,给人一种憨态可掬错觉罢了。 她也注意到陶如珍的样子了,只能感叹,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啊。尤其伯府这么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那才是明里暗里纷争不断,后宅兵刃相见不见血,都是常态。 等晚食时间到,饭菜端上桌,这作妖的瓜主也开始了。 一个穿青色半臂的丫头从外头进了明堂,老夫人,老太爷说有些不太舒服,就不过来用晚食了,让婢子把菜端到青松院去。这丫头抬头快速看了眼神色淡淡的老夫人,头低的更往下,还有五姑娘和张老姨娘需在青松院伺候老太爷,也不过来了。 这丫头暗道自己倒霉,怎就接了这桩传话差事。 府里谁不知道,这两年,老太爷也就是他们伯爷一直住在青松院,由张老姨娘照顾,张老姨娘仗着这个,没少跟老夫人对着干,虽然只是些小打小闹地示威,老夫人也不在乎似的漠视,可苦了她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丫头下人们。 是个有眼力的都看得出,她张老姨娘就算还有几分人老色衰的姿色,哄着老太爷开心, 府里还是老夫人当家做主,日后还是大老爷这个世子继承伯府,张老姨娘的儿子二老爷如今还在外任,真不知张老姨娘有什么跟老夫人好争。 只是,也有不像她这样想法,认为张老姨娘得老太爷宠爱,争一争日后未必不会反转,比如张老姨娘这阵子就跟老太爷吹枕头风,要老太爷找关系把二老爷调回京城,找个好职位。 她听房里伺候的姐姐说,老太爷这两日松口要应下了,还要给二老爷活动个好位置。 这姐姐说,大老爷如今也不过是个工部七品,二老爷在外任也是七品,调回京城肯定比大老爷品级要高,这就压了大老爷一头,若是张老姨娘再使使劲,这世子往后以后会不会换人可不好说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