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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两面宿傩哼笑了一声,手上发动了[反转术式],禅院朔脸上的神色和缓,冰冷的指尖慢慢回暖,随后,充沛的咒力被填补进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朝着两面宿傩的方向靠了过去,“你死在这里可不符合我的预期。” “…离死还远着呢。”禅院朔用手按压住了两面宿傩的肩膀撑了自己一把,低着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强硬地将其摁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惜月亮最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两面宿傩毫不在意地懒洋洋地用手臂支着脸,像一只餍足的野兽,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月光下废墟中荒凉的景象,只是稍微有点可惜没有酒也没有肉,显现出几分出人意料的心平气和,但禅院朔显然对此适应良好,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有点想吃唐菓子了。” “没有。” “我就是感慨一句。”禅院朔放松身体平静地说道,“你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变出来的样子。” “得寸进尺的家伙。”两面宿傩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是在说你自己吧。”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两面宿傩嘴里轻啧了一声,转过头去百无聊赖地说道:“还以为你的行事风格变化了,看来还是那样无趣。” “我没做什么吧?”禅院朔微微一愣,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第387章 涉谷事变(二十六) “那两个咒术师女娃, 应该是双胞胎,头发颜色不一样。”两面宿傩勉强从脑海中扒出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身影,为了能让禅院朔确定, 他还加上了几句描述, 最后带着两分嫌弃地说道, “身上的咒具明显是源家的手法,别说你不知道。” “…谁?” 两人再度对视, 两面宿傩的额头上冒出了井字,这回是禅院朔咳嗽了一声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然后陷入了沉思:咒术师女娃, 双胞胎…除了辅助监督和[窗口]的人之外,[Q]来到涉谷的应该只有他、禅院甚尔、源晴织和拜尔四个人才对, 光是性别就不对, 再加上虽然[Q]确实是做了一批用源家的手法为基础的防护咒具,但除了个别送出去的之外,大部分应该只是在[Q]内部通用才对…不行,还是对不上。 “完全想不起来。”禅院朔放弃了,他用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无所谓地说道, “嘛, 反正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唰!” 禅院朔连动弹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斩击擦着他的脸过去, 只斩断了些许的发丝:“我就说你在生气。”但是一点杀气都没有,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脾气。 “呵。”该敏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敏锐?两面宿傩感觉自己这一千年来所遇到的所有挫折和憋屈全都和禅院朔有关,要是平时他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因为刚刚打过一架, 他现在的心情微妙的很不错, 所以也懒得计较禅院朔说了些什么。 月光倒是千年前千年后都一个模样,两面宿傩慵懒地想着,在褪去了身上狂暴凶恶的气息之后,他的身上终于浮现出了几分从容的风流雅致来,好像现在不是身处废墟之中,而是在亭台楼阁之下,树枝上停息着鸟雀,游鲤在水下经过,月亮落在澄澈的酒碗中,随后被端起一饮而尽。 风吹过屋檐下的铃铛,响起清脆的声响,两面宿傩的手在膝盖上无声轻敲着节拍,禅院朔微微偏头瞥见,停顿了两秒后,忽然开口:“天如海,云涌波起,月舟移。” 两面宿傩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身上的咒纹缓缓消退,接口用低哑的声音唱道:“云海星林,形影依稀。”[1] 禅院朔轻笑着从地面上站起,勉强整理了一下被鲜血染红了半边,压根都有点看不出原貌的衣服,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回见,宿傩…还是不要那么快见面为好。” 环佩琳琅,琼楼玉影如同海面上的泡沫一样消失,化为碎石、火焰与鲜血,两面宿傩撑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生得领域的骨山之上,低低地笑出声来:“这可由不得你。” 他恶趣味地欣赏着虎杖悠仁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半裸露的身体,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抓狂模样,伸出手打量着浮现在自己手指上的一缕活跃起来的黑紫色的不祥气息,眼睛中嘲讽的神色一闪而过,“主意打的倒是挺好的,可惜…” “等着吧,源,这可是一个‘大惊喜’。” ********** 禅院甚尔静默地坐在台阶上,身体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身上没有杀气,没有情绪,没有动作,只是双眼平静地盯着街道的尽头,无声地等待着。 反倒是夏油杰眉宇间始终存在着一抹焦躁,他忍不住看了看禅院甚尔和源晴织,见两人一点想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向着战斗发生的方位走去。 自从禅院朔和两面宿傩离开之后,他们就一直保持着泾渭分明的姿态,一点想要搭理对方的意思都没有,包括连七海建人他们的离开也没有阻拦。他不是没有感受到远处那可怕的咒力以及如同天灾一般的战斗场面,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虽说朔的要求是让他们远离那里,可是… 夏油杰眼神冰冷地望了两人一眼,他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着他们,禅院甚尔就先不说,谁知道他是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方法接近了朔,骗取了朔的信任,从头到脚都完全不值得信任,而源晴织…呵,一个咒灵,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受肉了,但他又怎么会相信一个从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有什么“忠诚”可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