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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军士已经将菜摆到姜奢的案板上了,她只顾着吃,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已经不是她这个领域能够明白的事情了。 “我能明白。你喜欢我不就是这样么?没有逻辑可言,也毫无道理。”公主目夷闭了下眼才接着说道,“虽然你非常不理解那些谈情说爱的话本小说,但实际上的事情落到你身上,你又比谁都更加沉浸在那里面。昌意,你是顺遂天道的心意而诞生的神明,渊献,则需要你走到一切事物的尽头,明了那一切的根本。我认为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是肯定自天道断绝之后我在人世这三千年来的工作么?” “你不需要我的肯定。我只是拥有了天道的力量,但并非是它。我还是人。在谈情说爱这个方面,我还是个普通人。” “听你这意思,你已经想要拯救我了?可我还没死呢。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秦国损失了不少军队,函谷关这样的天险也没了,未来可得有好长一段时间着重安抚国内了。还剩下,嗯,赵国,楚国……还有燕国。” “由他们去。”公主目夷语气洒脱起来,取过田昌意手中酒爵,一仰脖子,将那杯中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田昌意双眉紧锁:“那齐国怎么办?这战火燃起来了,就不是那么好熄灭的,你不是要做天子么?” “他们怎么办,关我什么事?!”公主目夷扔了手中酒爵,那酒爵的形制也不规整,竟然滚出去了好远,滚到了姜奢眼前。 公主目夷眼中没有一点对于这天下苍生的怜悯:“我岂是看守他们长大的母亲。” 战争又不是今日才打响的,天下又不是没一天不死人的。 “他死他活,你死我活,与我何干?!”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内容和前面对照的有点多,感觉比较麻烦就不罗列了。如果有时间可以翻看一下前面,会有不一样的感受。而完结之后再看,感觉应该也不一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公主目夷这话说的充满了狂气。这略微让田昌意感到了不适,她不是没见过公主目夷这副样子,但是,无法得见公主目夷想法的如今,让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 她以为她能够很快适应失控的感觉,但就现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的。 感情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是不存在的,现下经由她的一手谋划,那可以称为人类的一颗心也没有了。 但是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吧?! “姜奢还在这里呢。”田昌意决心不在这方面去想太多,随着公主目夷力量的壮大,她能够影响的事物也越来越多,虽说总不能超过公主目夷的范围,但是,心有杂念对于神明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她露出无奈的表情,“不要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她就算听见了看见了这些,又能做什么?”公主目夷看了眼姜奢,后者的动作便是僵住了,那原本明亮的双眸顿时失去了光亮,仿佛死物。 但姜奢也没死,她只是犹如堕入了没有止境的黑暗之中,一会儿还醒不过来而已。 “若是真不想让她听见看见,还让她在这里做什么?”田昌意见此,却不甚满意公主目夷的做法。 “那就让她回临淄吧。”言出法随,公主目夷的话音刚落。 姜奢连人带木案就消失不见了,也便在下一个瞬间,她取回了神智,只是周边所见,完全不是先前那毡布所成的营帐,而是公主目夷所在的甘露殿,甘露殿现下虽然没了原本的主人,但因为公主目夷的地位,原先那些负责洒扫的宫人跑回来后倒是打扫的一个比一个勤快,木柱子一天轻易擦拭上十几回都是不嫌多的,她和其中一名宫人对上眼的时候,那名宫人丢下扫帚便是跑出了主殿:“鬼啊,白日里见鬼了。” 原本静默无声的朝露殿就是因为姜奢一人陡然热闹起来了,可是不明不白出现在此地的姜奢却是感觉非常头疼。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公主目夷就是这么做了,也不管姜奢能不能想明白。 “我挺喜欢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的。”公主目夷开始卸下田昌意身上所着的重甲,她说,“还记得么?当初你去楚丘前,除了这身甲衣,内衫之外,余的都是我帮你穿的,你还记得么?” “记得。”田昌意非常感谢公主目夷帮她卸甲,她接过公主目夷已经帮她脱去的那层衣物准备放到一边,但是公主目夷的手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公主目夷的手很冷,不对,不能说冷,只能说是没有温度,而她还很热,毕竟她还没有回到神位之上,她所使用的这具身体还是全然的血肉之躯,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她的温度一点点向公主目夷传递过去,而公主目夷的手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毫不留情地将那点温度一点点地舔舐殆尽。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用舔舐这样的词,应当是舔舐这样的词最为合适吧。她没有多想,虽然感到不适,她也没有甩开公主目夷的手。 这间营帐里已经没有除却她们两人之外的他人了,营帐之外的声音还很吵闹,但是以公主目夷的性格,外面的人能否听到帐中的半点声响,也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但是后来想了想,反正迟早你是要被我看光的,也不用就由着你那么拘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