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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的到了最顶层,看不到日出也看不到日落,只能看到太阳高高的悬挂在蓝的近乎纯净的天壁,连云层也变得非常遥远。在敦煌,抬起手触碰不到云。 “我要走了。”沈晏白站起来说,“江中屿,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晏白又一次问了同样的话。 可江中屿沉默了很久后,谨慎地说到:“一路顺风。” 沈晏白以为这段旅行会有什么不同,但江中屿在短暂的伸出触角后,又用坚实的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这时候沈晏白才发现,江中屿的自我保护意识比他更甚,他的那些强大和坚韧,或许都只是表象。 他有些不想再往前走了,都说事不过三,可他已经主动两次了。 作者有话说: 别骂我!!(抱头鼠窜) 明天!最迟后天!他俩就在一起!(嘿嘿) 第64章 我承认我的喜欢 “我要走了。” 机场广播里给彼此留下的最后机会也消耗殆尽,沈晏白仍没有等来江中屿那隐藏至深的喜欢,耳边环绕着广播找人的声音,沈晏白执着的站在原地,看着江中屿,虽然说着“要走”,可事实上连步伐都没有往后挪动过一步。 但他已经尽量装得非常潇洒了,就好像这次相见与之前并没有任何不同,仍然是“萍水相逢”和“露水姻缘”。 他们这一回甚至没有露水姻缘。 “再见。”江中屿说到。 心里满满的期待便只剩下失落,沈晏白望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转过身。 江中屿仍然望着他,手死死地攥紧成拳头,竭力克制着什么。 沈晏白的身前人潮拥挤、人来人往,而他的身后只有经年累月的沉默与孤独。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因为一场意外而相撞,可世界总会被拨乱反正。 沈晏白就这么走了大概五米的样子,突然停下来了。 江中屿拧起眉头,正要开口问他,却看到沈晏白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往他的方向瞬间迈了好几步,两人拉远的距离又被补了回来,沈晏白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像兄弟亦似情人。 “江中屿,”沈晏白往后退了一步,问他,“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江中屿不太懂他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他。 沈晏白问道:“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江中屿笃定的答他。 沈晏白却嗤笑一声,有些冰凉的双眼淡漠的望着他,好像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儿。” “什么?” “可能是你弯的。” 江中屿手上一直捏着的两张日月潭门票此刻掉到了地上,那两张门票被他折来折去,看上去磕磕巴巴,此刻又落在地上,更显可怜。 江中屿愣怔的看了沈晏白许久。 沈晏白蹲下去把门票捡起来,给了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喜欢我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地址。”沈晏白拿出一只签字笔,在那张门票上写下了自己上海的住址,递给他。 江中屿下意识的接过了。 沈晏白微微仰着头,像是在用下巴看人似的,骄傲的说到:“但你要记住,我不会等你太久。” 沈晏白没再给江中屿任何说话的机会,说完扭头就走。 于是那天之后,沈晏白对敦煌留有最深刻的印象只剩下滚烫的砂砾和滚烫的亲吻,直到回到西宁仍然觉得那是一场绮梦,或许江中屿根本就没有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他仍在数千公里外的可可西里驰骋,没有因为他而试图走进另外一个世界。 沈晏白在西宁的节目录制平静的过去了,没有生出任何波澜。 除了网上重新出来的对他的那些抨击,但和之前那次比起来已经少了很多。 要飞回上海的那天傍晚,沈晏白发了一些旅行照在自己的微博里,最中间放的是江中屿画的那幅画,出乎意料的是这幅画火了,私信里有不少人来询问他是否卖的,沈晏白自不可能卖,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复“这画是我一个朋友画的,你们如果喜欢,可以跟他约稿”。 那天之后,他和江中屿的聊天对话框没有再多增加一个字,始终停留在他们见面前。 沈晏白无数次打开对话框,又无数次关上,他心里清楚得很,他对江中屿就算有再多的喜欢,做到这一步也已经足够了。喜欢是需要双向奔赴的,假如江中屿没那么喜欢自己,他努力再多也无济于事,不过自讨苦吃。所以沈晏白什么都没有再做,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如此耐心过。 但有一天,沈晏白刷到了江中屿的朋友圈,他又去了一趟莫高窟。照片拍得仍然很有江中屿的水准,很模糊,几乎看不清楚拍的是什么,但沈晏白望到那尊大佛一角,所以认出来。 沈晏白本想给他的朋友圈点个赞,但最后他什么都没做。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了。 有时候,即便是有缘无分,也要学着去接受。 江中屿是一个人去的。 沈晏白回西宁后,江中屿一时间不想直接回家,所以留在敦煌暂住。 有一天晚上他睁开眼,见到门口的小夜灯亮着,下意识的喊了沈晏白的名字:“小沈,还不睡?” 回答他的只有敦煌深夜的轻风,吹拂时空气中仿佛都是腐朽沉重的尘土味,好像铸就了他此前三十年人生的那种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