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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献果神君冷冷一笑,“你这女娃若能救我出去,养你几日也无妨。若是无用……哼哼,倒不如就这么丢下去!” 心兰撇撇嘴,满不在乎道:“猴前辈,你可吓不着我!我本来就是自己跳下来的,说不准我再跳下去不但不会死,另有一番奇遇也未可知呢?” 顿了顿,对沈轻虹的态度却要尊重了许多:“我想……他应当会派人漫山遍野仔细搜寻的,或许会去崖底寻我的“尸体”也不一定。只是……要猜到我在这崖中间的山洞里,就有些困难了。” 闻言,献果神君心头也是一动:“那女娃,若照你所说……那人或许现下正在四处寻你,是也不是?你这丫头嗓门大,虽不会吹笛子,快多喊几声!”他是想起了铁心兰坠崖时的尖叫了。 事实上,若不是她叫得那样大声,他二人也决不可能恰好能够出手救了她。 仗着对方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也瞎了,铁姑娘不爽地瞪过去一眼,很敷衍地拒绝道:“现下又累又饿,……嗓子也疼得很,喊不出来!” “你——”老猴子作势要打。 猴子没来得及过来教训人,沈轻虹已站了出来。 他人虽被漫长的囚困熬得干瘦,一双眼睛却仍是清亮的:“有我在,你便别想欺负这小姑娘。大不了我与你再困个十几年,端不过看谁命硬活得长罢了!” 献果神君笑得阴森森的,语气却没刚才那样凶狠了:“哼,多年未见生人,我的脑筋都不清楚了。只是现下我却也想通了……” 一只粗糙的爪子慢吞吞地顺了顺自己的胡须:“我们两个老东西熬得住,这鲜灵灵的女娃娃居然半点都不怕困死此地,着实奇怪呀~且还这般肯定会有人来寻……” 心兰挑了挑眉,好奇猴子能分析出个什么来。 只听献果神君咂了咂嘴,老神在在地继续道:“只怕将玉笛赠予她的是位有财有势的年轻人,对她也是用情极深,才能有底气……在这臭道士遍地的峨眉山,大张旗鼓地寻人吧?” 少女心中暗笑,这猴子还真猜对了一半。 她在洞中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缓缓道:“从前有位说书人告诉我说,猴子心眼多得很……看来倒是真的。不过猴前辈呀,您却不知道,那是位极温和良善的公子,待天下女子皆是一般的好~” 铁姑娘将移花宫少主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天外谪仙人一般,活脱脱一个情陷其中的小女子……听得一旁的沈轻虹都面露感慨。 可她却故意没告诉献果神君:他的武功亦是绝世,倘若真找到了此处,倒霉的是谁……也就显而易见了。 被念叨的人此时还在崖上。 “刚刚分明、分明是有笛声传来的。为何此刻却……”白衣公子微微闭了眼睛,试图侧耳倾听风中传来的微弱气息。 只是不论如何细心分辨,都再也听不见刚才那阵隐约而短暂的笛声了。 荷露皱着眉,与荷霜面面相觑,担忧地看着自家公子:“婢子……确实没有听见笛声啊。” 花无缺静望着距脚下仅仅一步之遥的深渊,薄唇微动:“不、我听见了。” 他轻轻蹙眉又松开,随即坚定地重复道:“铁姑娘就在下面,她在等我……”说到后面,却似呢喃低语,同时慢慢握紧了拳头。 夜风轻拂过他梳得一丝不苟的漆发,无端添了一丝寥落。话音刚落,他居然往前踏了一步。 那可是万丈深渊! 荷露扑过去拉住了白衣公子的衣袍:“公子三思!即便铁姑娘真在崖底,那笛声……又怎么可能传到那么高的地方?倘若二位宫主知道您这般不顾安危,我们也无法交代啊!” 只怕是公子初初动心便受此深重打击,生了痴念。 荷霜也在边上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呀公子,如今天色已晚,便是要下崖底找铁姑娘的尸……” 察觉到少主投来的冷淡一瞥,她呐呐住口:“还是等天亮吧……其他姐妹已在山上各处搜寻,或许、或许明日就能有好消息呢!” 花无缺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你们说得也有道理……”他冷静下来,止了步。 荷露荷霜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们不敢再行逾越之事,缓缓起身后预备请少主到新建的木屋中歇息。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两处大穴已被自家公子点住! 浑身动弹不得,唯有眼珠子急得直转。 荷露保持着半张着口的惊讶神情,却听他淡淡地交代了一句:“若我一直未归,你们准备好绳索明日再探罢。我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尾音未绝,一道清雅俊逸的身影自万丈高崖轻轻跃下,如白鹤入碧霄,立即消失在寒凉的夜色中去了。 晚上冷意侵袭,心兰一个人蜷缩在靠近洞口的地方。 摸着质地温润的笛子,她一边受着山洞里的寒气,一边忍饥挨饿默默想着现下是什么时辰,又估算离崖底究竟还有多少距离,凭自己真实武功可否安全无虞地下去? 001一直安安静静的,心兰平日也不会找它闲聊。 一是它不休眠也会消耗能量;二是像她这种被系统称为“古代人”的女孩子,总觉得习惯了跟脑子里的东西讲话,会把人变傻。 ——是的,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毅然决然跳下来,弄得不上不下活受罪……而她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