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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甚好说,终归是被花迷了眼。 想来想去想烦了,便只摩挲着手中的玉笛打发时间。 铁姑娘虽然自己不会吹,但一路上也曾见过笛子的主人吹奏过几次。多半是在寂静的夜间,入眠之前;有时也会在路上,怕她一个人在马车里待久了心烦气躁,给她吹来解闷。 君子端方如玉,衬得这笛子也不像是凡品,无缺公子骨节分明十指修长,与剔透的温润玉笛相得益彰。 每每低眉轻启薄唇,自有一股清净出尘之态……悠悠笛音亦是飘摇柔转,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教听众心生宁静,尘俗尽洗。 铁姑娘一直觉得,自己虽是个俗人,却也很能欣赏美人美景的。不过移花宫少主自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就听听便罢。 只有些遗憾还没来得及问他每次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名儿,那么好听有意境的曲子,从前竟未曾听过。 再见到他后,有机会一定要问上一问才好。 想到此处,少女托着腮在黑暗里小声嘟囔:“花无缺呀花无缺……你可一定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含混如梦语。 说完了,自己却先笑开:果然还是有些害怕的,居然忍不住开始自言自语壮胆。 “——累铁姑娘久等,是我的不是。” 她尚来不及抬头,朦胧月色下,却听一个清冷的公子音低低传来。 第7章 、痴人说梦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但也万万没想到竟如此神速,而001也无半点提示。 惊喜交加的少女猛地起身迎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向来衣不染尘的浊世佳公子袖口与衣袍等处皆沾了许多褐色污迹,显然从上头下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这本不应该,毕竟他轻功那样好。 书中名震八表的无缺公子曾在江湖英豪前脚不沾地使了“寒凫戏水”破了慕容家的试题,轻功显然已臻化境。 “……见笑了。”意识到眼前失而复得的姑娘在看什么,花无缺微微弯了唇角,却没有多说什么。 心兰止不住地疑惑,又探头看了看洞外。 就着惨淡的月光,居然没发现有绳索一类的东西,震惊得简直语无伦次:“你、你……你是一个人空手下来找我的?!”连客套的敬称都免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眉眼中俱是温柔:“这崖太高,一时找不到足够长的绳索,也不知道有何路可通往崖底……我便先下来了。”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兰头次觉得词穷,嗫嚅着继续发问:“唔……花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山洞之中的呀?” 花公子含笑,温声道:“我不知道呀。” 这句话的语气和语调实在很不像他。 同样又轻又柔,却不似那个平日里沉稳儒雅的移花宫少主,倒像是个好脾气地迁就着好奇心过盛的小青梅的少年郎,温声细语里也透了点微妙的促狭意味。 真是有些奇怪,心兰想。 不过他们本来也不算很了解彼此,所以她很快将疑惑抛在脑后,回归正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下来容易上去难,纵然花少侠武功绝世,带着她这么个“累赘”,也是上不去的吧——况且若就这样上去,她也就白跳这一回了。 确认过她确实平安无事,他终于舍得移开视线,恢复了平日一贯的风度:“铁姑娘不必担心,等天亮后,荷露荷霜准备好绳索便会下来寻我们……只是、只是要委屈你再忍上几个时辰。” 心兰歪着头朝他抿唇微笑,正要说什么,却被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好小子,居然有本事一个人下崖!” 献果神君这话用了内力,震得人耳中隆隆作响,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的心思。他虽目不能视,却有几分听声辩位的本事,话音未落,两只猴爪已探到心兰跟前。 洞口外面便是深渊,根本退无可退。 ……然而她本也不需要躲。 花无缺闪身与其对掌的同时,一把将她拉至身后护住,几招过后便将十二星象之一的金猿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气喘吁吁地靠着角落戒备着。 他总是谦和有礼的,很少这般上来就毫不留情,细观面色更已凝结成霜:“阁下既然知道我胆敢只手空拳下崖,就不该出手,妄图对我身旁这位姑娘不利。” 半人半猴的怪物咳了口血水在地,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 本想挟持住那女娃,逼得那年轻人杀了姓沈的,救自己脱困好独吞红货……如今才知晓,那瞧着武功低微的女娃,恐怕打从一开始就故意有所隐瞒。 洞中黑乎乎的,花无缺自衣间随手取出几颗小如蚕豆的夜明珠,轻轻一掷,珠子便嵌入到了石壁中。 借着莹莹的光,一直在旁的沈轻虹仔细观察着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你……你是人是鬼?”这年轻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实在像极了当年的玉郎江枫! 白衣公子微微蹙眉。 见他与另一人并不似一伙的,却同样衣衫褴褛干瘦非人,有些琢磨不透:“这位……前辈,此言何意?” 沈轻虹又走近了两步想仔细分辨,花无缺抿唇不语。 被护在身后的铁姑娘眨了眨眼睛,忽而拉住了眼前人的衣角,轻声道:“这是沈老前辈,十几年前“飞花满天,落地无声沈轻虹”这名头,花公子可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