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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明明巽王有所松动,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自尽:“这是为何?” 萧华雍轻叹一口气,“是我大意了。” 沈羲和微微一怔:“何意?” “巽王暴露,陛下应当已经派人去将神勇军调离,这一点巽王必然心知肚明,或许神勇军并非我们所想那般由巽王一人统率。”因为知道就算招出一个位置,也只是人去楼空,也许还有埋伏等着他送上门。 巽王没有把这个地方说出来,是不想萧华雍送上门,所以他以此为交换条件,希望萧华雍放过巽王府。 若非今日萧华雍给巽王展现了绝对的实力,巽王就会送他一道催命符。 “陛下好深的心思。”沈羲和担忧,“巽王躲在谢国公府,会不会陛下早就知晓。” 若是如此,她与萧华雍岂不是暴露了? “不会。”萧华雍握住沈羲和的手,“若能活,巽王不会选择死路,谢戟应该是他唯一的活路,只不过这条路被……谢韫怀堵了。” 沈羲和诧异看了看萧华雍,不知是否她错觉,萧华雍在说出谢韫怀三个字的时候,总有点语气不对劲。 “莫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萧华雍抬手挡住她的视线,“我就是吃味儿,我知晓你对谢韫怀无男女之情,他对你……大概也不是男女之情,可我就是吃味儿。我知你定是不喜我这般,会觉着我无理取闹,儿女情长。我亦不喜我这般,但我难以自制。 我并非要指责于你,就是想说出来,哪怕你……无动于衷甚至厌烦,我也要说出口。” 第201章 他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 沈羲和听着他说完,黑曜石般的眼瞳眸色浅淡:“并无不喜,亦无厌烦。” 她的反应让萧华雍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般无力,都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既怕她真的厌烦,又不愿她如此毫不在意。 垂下眼睑,他轻声道:“呦呦不在意便好……” 沈羲和是个对旁人情绪变化极其敏感之人,萧华雍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一丝阴阳怪气,她不欲去探究他为何如此,因为这不是要紧之事:“巽王的遗体,你当真要寻人剖体么?” 只要运作得当,一定能挑起如今巽王萧长风与陛下之间的罅隙。 萧华雍看向巽王的遗体:“伯父这一生为东北殚精竭力,如今虽与我各为其主,但他的功绩无可抹灭,不应让他死后躯体受辱。” 之前说与巽王那些话,他都能做得到,但有些却不能如此,这是对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应有的尊重。 沈羲和缓缓绽开了唇角,萧华雍对巽王的尊重,让她更加认可萧华雍的品行:“送到巽王府?” 落叶归根,人死都盼着能入祖坟,被后世子孙供奉。既然要给予尊重,不妨送佛送至西。 萧华雍沉吟了片刻颔首:“我派人引了萧长风发现伯父的遗体便是。” 沈羲和颔首未多言,萧华雍行事不会有疏漏,她转身离开了密室,萧华雍紧随其后。 出了院子,萧华雍抬头看着月已西移,他极想邀沈羲和夜游,华灯之下,乘船顺江而行,烹茶一杯,畅聊一番,良辰美景,临江望月,必是刻骨铭心。 奈何沈羲和身子未大好,休眠不足,对身子骨损伤极大,萧华雍心里叹了一声。 “殿下,是在思虑神勇军之事?”沈羲和侧首,透过月华捕捉到萧华雍眼底一闪而逝的怅然。 萧华雍:…… 他真不敢让她知晓适才他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只能含糊应一声:“嗯。” “巽王被殿下逼得现身不足十日。”沈羲和没有上马车,戴上墨玉递来额幕篱,与萧华雍并肩而行,迎着月色,缓步上前,“十日,诸多地方是无法抵达,不过这是以自京都出发为前提。若是陛下是传信与神勇军驻扎之外不远的将领去知会,又另当别论。” 萧华雍有心提醒沈羲和早些回去歇息,但又贪恋此刻与她深夜无人往来的寂静巷道漫步之美好,犹豫了片刻,看着前面狭窄的一条青石小道,他答:“陛下在离开狩猎场之际,便派了六位绣衣使出京,我的人追丢了三个。” 赵正颢因着之前的事儿还被罚思过之中,此次之事恰好错过,时也命也,萧华雍不得不叹。 沈羲和听了微微一怔,对于萧华雍就是华富海假扮者背后的主子这个猜疑,沈羲和从未打消过,哪怕前面萧甫行的出现,分走了更大的嫌疑。 沈羲和笃定萧甫行是华富海的假扮者,但萧甫行到底是萧华雍的人还是景王萧长彦的人,沈羲和一日没有揭开最后一层面纱,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怀疑对象。 这会儿听了萧华雍此言,对萧华雍的怀疑又轻了几分,萧甫行假扮过赵正颢,赵正颢是绣衣使,绣衣使本就只有那么十来个,这次就派出去六个混淆视听。 便是这其中没有赵正颢,他们同为绣衣使,赵正颢也应该会给自己主子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萧华雍不至于遍地撒网导致跟丢四人。 绣衣使是极其隐秘的存在,文武百官都不知哪些人是绣衣使,便是赵国公都不知赵正颢是绣衣使,董必权能够看到祐宁帝触发赵正颢,是因为董必权也是陛下的心腹。 故而绣衣使被责罚也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内情,沈羲和就无法触碰到祐宁帝的心腹阵营,也就不知赵正颢此刻被罚居家思过,才会让萧华雍错漏这么一个好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