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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了一会儿,桃枝忽然说:“夫人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我知道……”江宛拍拍她的背,“可是明日也只是普通的十二个时辰而已啊。” 桃枝哼唧了一声:“不一样嘛。” “我知道不一样,但我可以保证,明天一定会万里晴空,一切顺利,所有人都会祝福你,会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天。” 第一百零八章 婚礼 桃枝婚礼当日。 “慢着慢着……”江宛一边啃馒头,一边插言道,“这花轿就直接从正门出去,然后绕一圈,再从正门回来就行了。” “这不成回娘家了……”春鸢不同意,“还是从府里出去,直奔容易巷的新房,容易巷那处的鞭炮都挂好了。” 江宛看热闹:“那他们拜天地呢?” “连夜给凭舟做了爹娘牌位了……”春鸢一时想起这话忌讳,“呸呸呸,这大喜的日子……” 江宛又问:“那席面也送到容易巷去?” 春鸢正忙着跟下人交代一会儿放炮竹拦门的事,实在是不想跟江宛多废话:“夫人,你看着蜻姐儿没有,正在那吃酥酪呢,你也去吃一碗吧,听话。” 江宛看出自己在这儿待着挺添乱的,就转了一圈去桃枝屋里。 桃枝屋里正有喜娘准备开脸,喜娘手里拿着绞合的红丝线,忽然转身对江宛说:“快出去喊一声,请宾客们吃开脸汤果了。” 桃枝一看是江宛,立刻挣扎着站起:“哎呀,这是夫人,怎么能……” “没事没事……”江宛兴致勃勃道,“就让我去喊。” 那喜娘倒是一脸淡定,把桃枝按回去:“天大地大,新娘子最大。” 江宛提着裙子出去了,但又不晓得该往什么地方去喊,想了想,既然是要吃汤果,那肯定要告诉厨子,她就往厨下走了。 结果走了没两步,就看见梨枝领着一群扎着红腰带的丫鬟过来了,个个手里都捧着托盘,盘子里就是汤团子。 江宛问:“我还没去喊呢,你怎么就来了?” 梨枝也是不明所以,她今日插了一只茜红色的绢花,时不时就要扶一下:“夫人要喊什么?” “没什么……”江宛问,“你们这要送到哪儿去啊。” “前边花厅,春鸢姐姐安排了五张桌子。” “宾客都有谁?” “府里闲着的下人还有护卫。” 果然如此,凭舟和桃枝的熟人也就是府里这几个了。 江宛道:“那你们去吧。” 梨枝不放心:“那夫人呢?” “我去找无咎,商量怎么拦门。” 梨枝就没话说了。 要她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拦的。 江宛兴冲冲去找无咎,也是巧,刚过了二门,就看见他正在遛阿柔和圆哥儿。 江宛就喊他:“无……” 无咎转过身来,江宛喊不出那个「咎」字了。 “无,无……”江宛忍了又忍,还是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得弯腰捧肚子,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无咎头顶两个和阿柔一模一样的红包包也就算了,脸上竟然还有两坨巨大的鲜红的腮红。 天哪! 神啊! 实在是太好笑了! 无咎对江宛的嘲笑处变不惊,甚至还过来扶了她一把。 江宛好容易平复了,一抬头:“噗哈……哈哈哈……” 那两个腮红特别像脸被人烫了,也像那种寿材店的纸扎人偶…… 呸呸呸! 太不吉利了! “对……对不起……但是真的很好笑……” 阿柔和圆哥儿也仰着脸跟着江宛傻笑。 江宛一手捂肚子,一手扶着无咎的胳膊,笑得肩膀颤抖,腮帮子发酸。 大大小小笑成一团,最后连无咎也没忍住,没头没脑地跟着笑起来。 府里的笑声一直不断,等把桃枝送出了府,江宛也跟着去看了一圈新房,还把几个孩子搬上新床滚了一圈。 圆哥儿嘴馋,偷偷摸喜床上的花生吃,把喜娘气得够呛。 凭舟满头是汗,急着给滚床童子发红包,可阿柔手一挥,牵着两个会走的弟妹去玩捉迷藏了,倒叫凭舟这个新郎官找得满头是汗,最后也没找着,还是江宛这个娘亲代收了红包。 孩子们满地乱跑,护卫们起哄灌凭舟喝酒,把新郎官喝得晕晕乎乎,摇摇欲坠。 骑狼捂着嘴儿窃笑:“看样子,舟兄弟今日是办不了事儿了。” 阿柔正巧路过,手里捏着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要办什么事儿啊?” 骑狼支支吾吾,阿柔一路追问,把骑狼问得差点摔下凳子。 后来阿柔每次见了骑狼都要问一遍,骑狼还每次都被她问得面红耳赤,后来偷偷和江宛说:“我看这小丫头心里门儿清,你也不管管她!” 江宛坐得八风不动:“这有什么可管的。” 小孩子被管来管去,要变笨的。 月上柳梢,桃枝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孩子们跑了一天,也笑了一天,都在马车上累得睡过去。 江宛怀里抱着沙哥儿,靠在软垫上闭着眼休息。 马车摇摇晃晃,车外是热闹的市集。 江宛听着风送来的只字片语,觉得疲惫,也觉得高兴。 --